清明时节雨纷纷,路上行人欲断魂。每年的三月四月,妻子都会撇下我独自去扫墓探亲,所以每年的这两个月我都会做一回留守男士,独自看着这个家,看着后园。
我扫墓的时间通常都在夏天,我喜欢夏天的清爽,喜欢踏着凉鞋背着双肩包四处游走的那份潇洒和轻装的惬意。而扫墓却是是对先人的一种思念,一种缅怀,一种敬意。是慎终追远,敦亲睦族。扫墓和踏青就是如此微妙的结合着,前者让人沉痛伤感,后者则让人放松愉悦。怪不得杜牧会有借问酒家何处有?牧童遥指杏花村的名句。只可惜,近来有学者言之凿凿的说那是伪诗,不是杜牧写的,至少说那不是写扫墓而只是一首写人找酒家的诗,理由么,就是欲断魂了,还找酒喝?其实,这又有何不妥呢。诗里的“路上行人”也可指故去的先人呀,而我们活着的又何尝不可借坐杏花村的八仙桌前,一醉出窍而得以和先人一会。毕竟,清醒时想和故去的亲人一会是断无可能的。而伪诗不伪诗的又有何干?
近几年来,陪我去扫墓的几乎都是小妹,一早开车出发,车厢里满载着鲜花,到达我父母坟前通常由得小妹先祭拜一番,我自己则在边上溜达溜达,等小妹完事,则嘱她下山等候。我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祭拜,不喜旁人打扰,先是把带去的鲜花洒满在父母和外公外婆的坟前,然后就是静静的默立,让自己的心沉静沉静再沉静直到彻底的融合进墓地的寂静里。每一次,内心里都会有一种渴望,一种想与先人沟通的渴望,只可惜,阴阳两隔终是不得。有次在岳父坟前,一样的鲜花,一样的祭拜,我将一支百合置在岳父坟前的碑上,那天特别的寂静,静到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,四周空无一人,望着满山遍野的碑坟,一瞬间,感到天地皆空,竟然连岳父岳母的坟里也是空。回过神来,在心里对岳父说,“如果你真的有灵,知道我来看你,请给我一点灵示”,一念刚至,眼前忽有一物闪过,竟然是那支墓碑上的百合,跌落在我跟前。四周还是如此之静,连空气都似乎是凝固的。下得山来,对坐在车里的小妹说起,听的她甩手拧头地不信。岳父岳母生了六个女儿,我呢就有了五个姐妹,一直引以为憾的是岳父去世过早以至我没能多尽一份孝心,有愧。
今年的清明,又失去一位不是亲人的亲人,十几天来,惆怅至今,但愿真的有西方极乐世界,碧落黄泉里一众已故的亲人,安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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